2011年3月10日星期四

“死亡山谷”中的戰地攝影師

“死亡山谷”中的戰地攝影師
疲憊的駐阿富汗美軍士兵

天色已晚,一名年輕的士兵,斜斜地倒在前哨崗的土牆上,他把鋼盔抱在手上,一旁的槍上落滿灰。他視線模糊,嘴唇半張,伸手擦了一把頭上的汗。直盯著鏡頭的他有些驚恐,卻又疲憊得無力做出表情,眼神裡透著絕望。左手無名指上,戴著枚大大的戒指。
堅守在這個前哨崗的是美國第503空降部隊第二營戰鬥連的第二排。第二排共有20 名士兵,他們是被美軍公認的在科蘭戈山谷最精銳部隊。他們的任務是保持並擴大美軍在當地的控制,切斷塔利班襲擊者、叛軍和基地組織的軍事防線,防止他們與首都喀布爾(Kabul)的聯繫。

在這裡,美軍很難大舉推進,所有戰鬥都是“近身肉搏”式的游擊戰,商業攝影美軍擴大控制領域的過程異常緩慢,每次至多攻下一個山頭,進程不超過100 碼。榮格說:“可以這麼說,科蘭戈山谷沒有一塊地方是安全的,一個人很可能在軍營.篷裡睡覺.就中彈身亡。”
想要拍好,就要夠近
拍下照片的那天,是2007 年9 月16 日,星期天。
“這天打得真是激烈。”赫瑟林頓回憶道。他們剛剛得到消息,美軍監聽部門從塔利班成員的溝通電話中得知,敵人將20 個手榴彈以及一些107mm 火箭炮、三件自殺式炸彈背心帶進了山谷。美軍正遭受那段時期最猛烈的一次攻擊,一名士兵腿部受傷,止痛的嗎啡卻無法找到。
“我們感到,自己就是這次襲擊的目標,”赫瑟林頓說,“營地裡的人都情緒低落、默不作聲。”
“我就把自己轉為'自動駕駛頻道'。”赫瑟林頓說。每當他遇到緊急情況或者受到威脅,甚至生命陷入危險境地時,“我都將注意力完全放在工作上,就像個機器。士兵們也這麼幹,這讓你不會胡思亂想。”恐懼、痛苦和無助,通通清出腦海――哪怕只是一小會兒。那晚,商業攝影赫瑟林頓與士兵同班們都幾乎無眠。所有人擠在掩體中,背靠一面牆,眼盯著另一面上方。 “他們隨時會過來,”赫瑟林頓說,“他們”是指敵人。
第二營剛到科蘭戈山谷時,19 歲的下士蒂莫西•維莫托就在一次塔利班突然發動的襲擊中,被半英里外的機關槍射出的第一發子彈打死。 “他可能連槍聲都沒聽見就死了,”榮格說。
第二排冒著炮火建立了前哨崗。說是前哨崗,其實只是一個由沙袋壘起的、30 米長10 米寬的狹窄區域,用以保護幾十米開外的主基地。他們這個地方為“雷斯特雷波”,用以紀念2007 年7月份,在一場伏擊戰中陣亡的軍醫――20 歲的盧安•雷斯特雷波。
汽車和坦克無法進入科蘭戈山谷,唯一的途徑是通過直升飛機,飛到科蘭戈山谷前哨崗――到這裡只走了一半的路,若想深入山谷只能靠步行。榮格在文章中回憶自己到達時的情景:“第二營主要駐紮的地方,是一個用木頭和沙袋圍起來的區域。那裡沒水沒電,每天都會與穿過對面村莊的塔利班交火。”
戰地記者時刻面臨著危險。去年10月,在赫瑟林頓和榮格第二次再度返回阿富汗時,他們經歷了一場與叛亂者的惡戰;赫瑟林頓不慎摔斷了腓骨,急需空中救援。
“情況很糟,”赫瑟林頓說,“我本很可能死在那裡。”赫瑟林頓的傷情很複雜,接下來的幾個月裡,他都只能拄著拐杖行走,並且直到現在仍未痊癒,需要定期去紐約哥倫比亞大學醫學中心接受治療。
每個人都很疲憊,歪斜地依著牆面,就是在此時,赫瑟林頓拍下了那張打動世界的照片。
但是最初,赫瑟林頓沒把這次委任當回事,“就當成是賺錢糊口的差事”sony數位相機,但他很快改變了想法。
赫瑟林頓和榮格選擇了第二排為他們的調查和拍攝對象,這意味著他們將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,以第二排成員的身份出現在戰場上。可是,他們兩人都沒有受過任何軍事訓練。赫瑟林頓絲從沒把自己看成是一個戰地記者,他說,“一到那,我似乎就清楚自己該怎麼做了,這是我的工作。”
很多人不贊成記者隨軍,他們害怕因為距離軍人和戰爭太近,會影響記者的客觀判斷。但赫瑟林頓不這麼認為,他引用戰地攝影記者羅伯特•卡帕的話:“如果你的照片拍得不夠好,那是因為你離炮火不夠近”。
“我非常希望隨軍。”赫瑟林頓說,他希望創造的是充滿“親密感”的士兵肖像。在他眼裡,只有這種照片,sony數位相機才能在今天引起美國觀眾的注意。而想要創造“親密感”,必須離士兵越近越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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